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朱镕基与清华学子特殊的师生情 文／曲力秋 图／戴牟雨 在担任国家总理后，仍然亲任一个学院的院长，并且一做就是多年，这在世界各国都是少见的。 「偏心」的院长 清华经济管理学院的院长是朱镕基。这是许多人都知道的。
朱镕基以铁面无私著称。原经管学院副院长董新保教授回忆说，「朱镕基对部下要求非常严格，批评起人来不得了，我和他接触很多，有时他当着我的面批评他的部下，我不好意思听，只好躲到屋外去�！乖诙卤５募且渲�，朱镕基只有和他的学生们在一起的时候，才会有说有笑。 学生们何以能够得此好运？这很难说是朱镕基的偏心，而是特殊的师生关系让他们之间自然地显现出让人羡慕不已的温情。而他的学生们也从朱镕基对学生的「非常人待遇」中体会到很多难以言传的感觉。 他的学生、北京鑫民安科技有限公司总经理李治平说，他第一次听朱镕基做报告，就对他非常地钦佩，「我们大家都很佩服他，不是因为他的官有多大，而是因为他确实是卓越不凡，他讲话非常有条理而且极为敏锐，说起一些重要的统计数字如数家珍、张口就来。老师们都说，你要让朱院长讲话，只要告诉他讲多长时间就行了，不需要让他写讲话稿。他讲话从来不用讲话稿�！� 办实事的院长 在李治平的眼里，朱镕基不仅有能力、口才极佳，而且是一位办实事的人。 「我记得当时干部研究生班有一位来自重庆钟表公司的学生，读的是全脱产在职研究生，按规定原单位应该给他发工资，但他的单位说他是全脱产学习，就不给他发工资。他在万般无奈之下，给朱镕基写了一封信，信中说：『我只是想和您说说这件事，不指望您能帮多大忙，因为您在北京，我在重庆，这事儿您肯定是管不着�！恢扉F基看了这封信后在一次大会上说：『这件事我还真是帮得了忙』。后来，他真是找重庆的有关人士协商，把这件事情解决了�！� 作为朱镕基亲自带过的四大弟子之一，杨宏儒接受导师指导的机会比师兄赵平要少了很多，他的毕业论文也是在其他老师的指导下完成的。因为那时朱镕基已调至上海任市长，工作十分繁忙。 后来，朱镕基曾对学院的老师说：「他（指杨宏儒）的论文我没有看的很深，一看就困，」然后又补充了一句「每一句话都充满了理论」。杨宏儒现在说起这事来，仍面露愧意，「我那时过于追求理论表述的严谨性，文字比较晦涩，有些话的定语也很长，作为一个市长，白天工作了一天，晚上再看这样的东西，确实是一看就困，现在我能理解了，真是很难为他�！� 尽管朱镕基没有时间尽一个导师的职责，但他还是尽力为杨宏儒提供一些增长见闻、锻炼能力的实践机会。杨宏儒回忆说： 「他在上海的时候，我曾去上海做过一段时间的调研，他把我交给上海市经委研究室主任，让我们一起研究上海市工业状况。那时的情况与现在有很大的不同，现在各种产业、企业应该怎么搞都是很清晰的，那时都还是国有企业，好像怎么做都是一大堆矛盾，我想他可能是希望我能拿出些东西来，对他能有所帮助，但可能是我当时太年轻，不能完全理解他的想法，所以写出的东西比较表面化，有些东西过于抽象或是追求一种模式，不是特别符合实际应用。虽然最后也写出了一大摞的研究报告，我估计他可能也是看不进去�！� 杨宏儒现在重温此事仍不无遗憾地说，「再也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�！� 诲人不倦的院长 对于美国雷曼兄弟公司中国业务负责人李山来讲，朱镕基对他的教诲则是影响了他的一生。 1986年7月的一个傍晚，在为经管学院毕业生饯行的宴会上，刚刚考取美国普林斯顿大学邹至庄出国项目的李山，走到朱镕基面前，告诉他自己将去美国留学，朱镕基问： 「哪一所加州大学？是ＸＸＸ当校长的那所吗？」 「不是，是戴维斯分校�！估钌交卮�。 「你学成一定要回来�！怪扉F基叮咛道。 「没问题，我出国是经过严格政审的，一定会回来�！估钌剿�。 「不是政审问题，国家确实需要人才�！怪扉F基加重了语气。 「那我应该学经济学中的什么专业呢？」李山开始认真求教。 「什么都要学，不能只学美国的，还要学习日本、欧洲的经验�！怪扉F基说，随后，朱镕基在李山的毕业留言薄上赠言：「博采众长，学通中外」，然后又补充道：「我这几个字不是随便写的，你要好好努力�！� 老师一席话，学生一世书。在中国，老师与学生之间的关系就是这样的简单明了。 李山没有忘记朱院长的话，在美求学期间他先后选修了6个专业（美国博士一般只要求学两个专业），1988年李山又辞去收入丰厚的美国高盛投资公司的职务，回国创建投资银行，此乃后话。 学生和院长的故事永远也说不完。几乎每一个学生都能说出一个这样的故事。 他连推迟一下都没有 朱镕基出任清华大学经济管理学院院长的时候，是国家经济委员会的副主任，这个机构是主管国民经济运行的重要行政部门。1984年，经管学院开始筹办，当时，朱镕基很支持，并指示一定要办成世界一流的管理学院。 董新保当时是经管系的系主任，他回忆说：「要办成世界一流的管理学院，就一定要请有才能有身份又有名气的人来做院长。我就对当时的刘校长说，有一个很好的人可以做院长，就是朱镕基。刘校长当即说好，就请他。并对我说，你出面去请。我说，这不合适，我是他的小兄弟（董新保是朱镕基电机系的同学，比朱低两届）。请他当院长，应该由校领导出面。后来，刘校长就派朱镕基的同班同学李传信（当时清华大学党委副书记）和吕森（清华大学秘书长）去请他。朱镕基连推迟一下都没有，立刻就答应了。所以，清华经管学院从第一天开始一直到现在就这一任院长�！� 在担任国家总理后，仍担任一个学院的院长，这在世界范围内都是少见的，朱镕基为什么这么关心经管学院呢？改革开放初期，有人提出，中国最缺的不是技术、资金和人才，而是管理。朱镕基非常赞同这种说法，后来他多次在不同的场合强调过，我们最缺的是管理，直到现在他还这么讲。 忙中顾及学院的工作 在通常情况下，朱镕基一个月来经济管理学院一次，主持召开一次院务会议，讨论学院发展工作的重大问题。后来，他奉调到上海出任市长，临行前，他对几位院领导说，以后我没法来了，你们谁也不必专门来上海，到南方出差的时候来找我一趟、和我说说情况就行了。他没有想过要卸任院长，可见他对经济管理学院的感情。后来，院领导并没有去找过他。对他的博士生，他是真正地行指导之责，经济管理学院的具体工作就没法兼顾了。 1991年，朱镕基奉调回北京，出任国务院副总理，主管全国的经济工作，1998年3月出任总理，也没有提出要辞去院长职务。他公务太忙，很难做到每年来学院一次。如今，他一般是一、两年来学院一次，每次都是以学生的名义请他来。 学院的重大事情还是要向院长报告的。譬如现在经管学院的大楼是香港恒生银行董事长利国伟资助的，这件事必须请示朱院长。大楼落成典礼的那一天，上午是奠基仪式，朱镕基不来，因为他有个习惯，不参加任何奠基、剪彩仪式，下午他来了，在这里会见了利国伟。 他表示只兼清华经济管理学院的院长 朱镕基当院长，对学院的招生和对外合作有相当大的感召力。他到美国访问，都要表明他是清华的教授、院长。1999年，他在美国访问期间，到MIT（麻省理工学院）讲演时说：「好多地方请我去，哈佛也请我去，我为什么到MIT来呢？因为我是清华经管学院的院长，清华经管学院和MIT管理学院有很密切的联系。所以我就到你们这里来�！� 80年代，清华经管学院和美国德州大学洽谈合作事宜，该校校长回去说，和我们合作的学院，院长朱镕基相当于我们的里甘（美国财政部长），那时朱镕基还是经委副主任。现在的MIT、哈佛这些最有名的学校与经济管理学院之间都有很密切的合作，这当然是朱院长的影响力。 但很多人说朱镕基给经济管理学院弄了很多钱，这是不准确的。清华经管学院的老教学楼，是花了400万元盖起来的，当时是学校里最好的教学楼，有人以为这笔钱是朱镕基给的，其实不是，经委的钱是能打酱油不能打醋的，就是说经委的钱不能搞基本建设，只有计委的钱才能盖房子，这笔钱是计委批的。 朱镕基在上海工作的时候，上海好多大学请他当院长，他表示，只兼清华经济管理学院院长，其他一概免了。 摘自《新经济》2001.2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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